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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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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章

翌日,室內昏暗如夜,窗簾拉得嚴嚴實實,房間內一絲動靜也無。

臨近中午,不知是誰的手機來了幾條信息,“叮叮”兩聲響起後屏幕亮起,接著又熄滅。

床上人呼吸聲勻稱安靜,想是昨晚累得太久了,這麽點提示音對他們不起任何作用。

最後還是溫遠陽,體內生物鐘催著他,到時間了慢悠悠的醒轉。

睜開眼睛,映入眼簾的是身邊人熟睡的側臉,溫遠陽看著楞了下,接著昨晚的點點滴滴映入腦海。

哦,他昨天結婚了,昨晚是他新婚夜,旁邊是他新婚妻子。

回神了,接著又轉過頭去看,看他老婆臉蛋有一半都埋在被子下面,睫毛長長,動都不動,看樣子還有的睡呢。

溫遠陽替她將被子往下拉一拉,把臉露出來。

盯了一會他轉回頭,愈覺身體蘇醒了,於是趕緊起身,想知道此刻幾點了,但房間昏暗,他一時看不見時鐘,於是在床頭櫃摸索著找手機。

手機在枕頭底下找到了,昨晚不知道怎麽瞎扔,扔到這裏,給自己腦袋枕了一整晚。

撈出來看看,嗯,還有電,再看看上面時間,啊,已經十點多了。

他以為自己看花眼了,要不就是手機上時間錯了,再反覆確認確認,發現真的十點多了,他一覺睡到大中午,這是少有的事情。

他立刻起床下地,從衣帽間裏拿著衣服去了洗漱間,經歷了一整晚的折騰,頭發亂得跟什麽似,像被人隨手亂抓過。

收拾了一番出來,房間裏安安靜靜的,溫遠陽走去床邊想拉窗簾,這個時間點,外面應該早已天光大亮了,果不其然,窗簾拉開的瞬間,大片陽光傾瀉進來。

他被陽光刺得一時睜不開眼,回頭看了眼床上睡著的人,又將窗簾拉上了。

想來她下午應該沒什麽事,所以還是別叫她了,讓她多睡會吧。

給床上人蓋好被子,拿起手機,溫遠陽悄聲出去了。

他昨晚加今天上午,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了,這會正餓得發虛,再加上睡多了頭暈,導致他看手機的時候都覺得上面的字重影了。

剛剛手機上信息是陳勵發來的,問他下午什麽時候去接狗?他還要開門做生意呢。

溫遠陽算了下時間,心想再過幾個小時,房間裏的人怎麽樣也該醒了,於是回:“一會三點過去。”

那邊顯示是手機抓在手裏的,他這條信息剛發出去沒幾分鐘,那邊就回:

“哥們你不會現在才醒吧?昨晚幹啥了?真是累著你了。”

溫遠陽對這種明顯調侃根本不想理會,他昨晚確實忙,但那又怎麽樣呢,他看了一眼消息就將手機扔到沙發上了。

當務之急是做點吃的,不止自己吃,睡著的那位起來也要吃。

打開冰箱,裏面食物所剩無幾,溫遠陽全部拿出來,盤算著怎麽組合做幾樣菜。

婚禮前夕他忙得跟個陀螺似的,家裏一直都沒顧得上,哪些東西缺了也不知道,好在現在婚禮結束了,以後和人一起住,家裏缺的東西再慢慢補充吧。

一會晚上出去先買點菜,溫遠陽心裏盤算,他動作很利落,在廚房洗洗切切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,已經做出了兩菜一湯——青椒肉絲、豆角燒茄子以及西紅柿雞蛋湯。

做完了他去房間,想把人叫起來一起吃,但是叫了兩聲,皆無回應,人睡得死,一點都沒有醒來的跡象,他沒再喊,先出去了。

給她單獨留了些,他吃完收拾好了就繼續等,眼見著再不出發就遲了,房間裏還是毫無動靜。

他反思自己昨晚幹了些什麽,好像沒怎麽樣,這人單純的就是愛睡覺,能睡覺。

已經下午兩點了,溫遠陽最後一次去房間查看,還是沒醒,於是抄起鑰匙就出門了,再不去陳勵要來找他了。

一路開車去了陳勵家的寵物店,到了後進去,裏面安安靜靜的沒人,溫遠陽彎腰找狗,沒發現自家倆兒子的身影,喊了一聲,也沒人應。

溫遠陽正想給人去個電話問人在哪裏,就聽樓上“咚咚咚”的腳步聲下來了,伴隨著的還有狗爪子在地上“呲啦呲啦”的摩擦聲,他收起手機,準備迎接鐘鼎鐘帛。

倆狗下來了看見他興奮得不得了,一個勁兒爭寵似的往他懷裏撲,溫遠陽一手撈一個,問它倆:

“你們吃過了嗎?嗯?”

“這哪能沒吃過啊,就差在我家來個十全大補了,你看,小半天吃了我一大袋的零食。”

溫遠陽聽見了,一狗頭兜了一巴掌,力度輕得很,意思是誰讓它們不管不顧放開吃的。

兩只狗哪裏知道啊,它們只曉得和主人分離了,雖然在陌生的環境,但是能吃就吃唄。

鐘鼎向來比鐘帛沈穩些,這會頭上挨了一下,立馬安靜下來了,不再活蹦亂跳了,鐘帛還在那沒眼力見的往溫遠陽懷裏擠。

溫遠陽擡起頭,對著陳勵說道:“辛苦你了啊,兩只在陌生的環境下還蠻折騰人的。”

陳勵不屑:“你看看我這樣這一屋子的寵物,哪個不收拾得服服帖帖,還怕管不了你那兩個?”

溫遠陽知道他店裏平常是什麽樣子的,今天看著格外安靜些,於是問他:“怎麽了?上午沒開店?”

“嗯,可不是嗎,上午有點忙,一直呆在家裏,一個小時前預料到你要過來了,才開門。”陳勵昨晚也留得比較晚,帶鐘鼎鐘帛回家後為了安撫他們,差不多也折騰到第二天才睡覺,今早上起遲了又要帶兩只狗出去溜溜,於是索性就關門,休息一上午。

溫遠陽站起來,“謝了啊,我帶它們先走了。”

“這麽急?回家幹嘛啊?這都下午了也沒什麽事。”陳勵故意說,他兄弟這是新婚第一天,他逮著機會好好調侃調侃。

溫遠陽站起來牽著狗繩,見招拆招的說:“你說我回家幹嘛,我現在不是孤家寡人了,結了婚了當然事情多啊,不像你,自己一個人想什麽時候開店就什麽時候開店,關門關一天也沒個人來找你。”

陳勵沒想到自己隨口那麽一說能引來這家夥劈裏啪啦這麽一通,他笑罵下次絕對不幫他帶狗了,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,完了還要被他嘲諷是孤家寡人。

溫遠陽這是為自己報個仇,他打了個招呼,隨即將狗塞進車子裏。

家裏那位不知道醒沒醒過來,他得趕回去看看。

回去路上,經過藥店,溫遠陽瞥了一眼,無知無覺的將車駛過去,隨後又跟想到了什麽似的,猶豫再三,又退回來,接著下車進去了一趟。

不管有用沒用,先買著吧。

到家已經傍晚,溫遠陽開門的時候,見家裏沒有動靜,他心裏一凜,怕出什麽事,於是放狗子在客廳活動,他自己沖進房間,不管三七二十一,先晃床上的人再說。

“梅至?醒醒啊。”他一邊晃一邊揪人臉蛋,生怕人喊不起來。

梅至其實早該醒了的,不過剛有點意識就覺得身上很累,待大腦一放松,她就又不知不覺的睡過去了。

這會被人揪著臉蛋,痛感一下子襲來,梅至“啊”地一下叫出聲,接著想躲,可是躲不開,直到手主人將她揪醒了,她強迫著自己睜開眼睛。

可根本睜不開,真的好累好困。

“醒醒。”手上力度松了,可是還沒徹底松開,還帶著點力道。

梅至氣極,她硬是讓自己清醒過來,接著一下子坐起來,滿是怨憤地看著面前揪自己臉的人。

眼睛睜開不到一秒又閉上了。

她身上的衣服是昨晚溫遠陽給她套的,洗完澡以後,她那個吊帶一時不知道到哪裏去了,於是溫遠陽就從自己衣櫃裏翻出來一件T恤給她套上,當個大號睡衣穿正好,寬寬松松的,還舒服。

床上人睡得神志不清、頭發淩亂、衣服歪斜,溫遠陽坐在床邊,替她理了理衣服,順便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管藥膏,問她:

“身體難受嗎?要不要上點藥?”

梅至一邊回神一邊消化臉上的疼痛,等困意消退,她摸索手機,沒摸到,面前這人好心將自己手機摁亮,接著將屏幕舉到她面前。

梅至看著上面的時間,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,她是不是穿越了?不然這個時間怎麽感覺那麽沒有頭緒呢?

午夜還是下午呢?

午夜不太可能,那麽是下午?第二天下午還是第三天下午啊,哎呦她腦子睡得太多了,目前思考功能已經停擺了。

揉揉腦袋,思來想去,最有肯定的應該是第二天下午了,她一覺幹到了這個時候,真夠可以的。

一肚子氣瞬間消弭殆盡,她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,不知不覺睡到了這個點了,得虧人叫她,不然她能睡到晚上。

再看溫遠陽手裏的那管藥膏,她拿起來看看,心想這是什麽東西?不認識,看了一眼就往旁邊一扔,她才不需要。

扔旁邊了再看看面前坐著的人,梅至嗓子沙啞,她撕扯著清清嗓子開口問:“能不能先給我點時間穿衣服?”

溫遠陽想她哪裏有什麽衣服要穿,不過見人醒了,他還是松一口氣的,站起身,環顧了下四周,不知道她要穿什麽,他還是先出去吧。

出去時隨手將房間門帶上,他先去餐廳燒水。

梅至確實沒什麽衣服可換,她只是隨口嘟囔,身上這件T恤雖然領口大了些,但是穿著還能出去見人,更何況這是在家裏,她穿什麽都行。想通了後她去衛生間刷牙洗臉,接著一臉懵然地走出去。

這會子困倒是不困了,就是渴,就是餓,還很累,全身上下席卷而來的無法言明的累,哪哪都疼的感覺,當然了,還是身體那處最疼。

梅至在吧臺站定,想伸手問溫遠陽要杯水喝,剛伸出手,那邊水已經遞過來了。

“溫的,可以直接喝。”

梅至缺水缺得嚴重,她咕嚕咕嚕一杯水不費勁喝完了,完了又把杯子遞給溫遠陽。

“還喝嗎?”他問。

梅至點點頭。

於是又一杯水幹下去了,喝完之後,她輕飄飄拉了張椅子坐下來,整個人很茫然很累的感覺,站不了一點。

溫遠陽反躬自省,當然知道這人是怎麽回事,他倒完水之後又去熱飯菜,時刻記著這人差不多有18個小時沒吃東西了。

梅至坐在椅子上,跟個揮斥方遒的領導一樣,先問溫遠陽早上什麽時候起的,溫遠陽說中午。

“哦,那你也沒比我早起多久嘛。”

再問溫遠陽吃了沒?溫遠陽說吃過了。

梅至“哦”了一聲,接著又問兩只狗什麽時候接回來的,怎麽不喊她一起去,多有儀式感吶。

溫遠陽這回不理她了,此人剛起床,腦子裏混亂不堪的,估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。

將熱好的飯菜先給她吃著墊一墊,她也真的餓了,根本不和人客氣,手捧著飯碗就一筷子接一筷子吃起來,剛剛講的那些廢話倒是再也沒空講了。

溫遠陽見她雖然餓但是吃得慢,不知道她一會有沒有力氣出門。

“一會去超市嗎?給你買點生活用品回來。”

梅至點頭,她什麽都缺,什麽都要買。

“下周周末我跟你去搬家吧,先搬一部分過來,剩下的,往後再慢慢搬。”梅至照例點點頭,這會他說什麽她都答應。

吃飽喝足,她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:“溫遠陽,你累嗎?”

溫遠陽以為自己聽岔了,他轉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梅至,梅至於是又認真地問了一句:“你累嗎?”

他理也不理,轉身去廚房收拾碗筷。

梅至“哎”了一聲,她說:“我倒是挺累的。”

無人回話。

“我真挺累的。”

沈默。

再講下去她像是一個人在家自娛自樂似的,於是閉嘴了,就等廚房裏人洗好了帶她出門。

她發誓她不是想調戲他來著,只是真心的想問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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